哪里看白癜风最专业 http://pf.39.net/bdfyy/xwdt/《聊斋全图》是按照清代短篇小说集《聊斋志异》原作故事而绘制的彩绘连环画,全套90余册,大约在清代光绪年间完成。
现今已知的仅存23册,且已散佚于世界各地,其中奥地利国家图书馆收藏了其中17册,我们现在可以看到扫描版,书中夹有德文说明,表明该书是在年八国联军入侵中国时,被俄国军官维列察金带到欧洲的。瑞士日内瓦马丁博德默基金图书馆藏有第28册。私人收藏的第24册、39册及67册出现在年的美国苏富比秋季拍卖会上。第55册在年6月由德国纳高拍卖公司拍出。另有一册于年3月由纽约邦瀚斯公司以2万美元成交,册次不明。
此书大部分遗失是我们中国文化传承上的一大遗憾!
《鸽异》收录在《聊斋志异》原书卷六。张公子爱鸽,他的诚心感动了“鸽神”,鸽神向他托以子孙,异鸽却在俗世中遭遇悲剧——被高官丢到汤锅里炖着吃了。小说的前半部分写异鸽之美,皎洁如月;后半部分写世情之恶,暗黑如磐。最后,作者以“鬼神之怒贪而不怒痴也”的点晴之语总束全文,再次强调并深刻阐述了人贵有自己的爱好,并应该痴心执著于其中的观点。作者将“痴”与“贪”做了严格的区分。贪图金钱并以之为嗜好者必逢“鬼神之怒”;痴心于自己的高尚爱好终生不渝者,必获成功;而先存痴心,遇事动摇以至于转为贪心者,是必然要一败涂地的。这就是作者通过《鸽异》所点明的人生哲理。
在《聊斋全图》绘本中,《鸽异》收录在第四十一册,现馆藏于奥地利国家图书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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鸽子的种类繁多,山西有“坤星”,山东有“鹤秀”,贵州有“腋蝶”,河南有“翻跳”,浙江有“诸尖”,这些都是珍奇的鸽子品种。另外还有“靴头”、“点子”、“大白”、“黑石”、“夫妇雀”、“花狗眼”等较为平常的品种,总之,各种名目数不胜数,只有玩鸽子的内行人才能辨识清楚,外行人不过是看个热闹而已。
这个跟文玩核桃是一样的,什么“满天星”、“蟠龙纹”、“白狮子”、“盘山公子帽”、“马老四”等等,不玩这个的都管它们叫核桃,根本辨认不出具体的品种,没准拿着就砸开吃了,只有内行人才懂这些称呼。
山东邹平县有一位名叫张幼量的公子,爱鸽成瘾,可以说已经到了着魔的程度。他按照《鸽经》上所记载的,四处搜求鸽子,决心把天下所有的鸽种收集齐全。
他养鸽子,像养亲生儿子一样,冷了就喂粉甘草,热了就喂盐粒儿,这种技术活儿,咱就不懂了。反正,只要鸽子稍微有个发烧感冒,头疼脑热的,中西医齐上阵,各种名贵中药材、进口稀缺西药,绝不含糊,只要是对鸽子有好处,全都买回来让鸽子用上,脑白金、小罐茶、冬虫夏草更是不在话下。谁让他是公子呢?公子都很有钱,起码有玩鸽子的钱。
鸽子大多爱睡觉,而且不是一般的睡,是嗜睡,睡久了就容易把自己睡成麻痹症,甚至睡死。那怎么办呢?张公子就从韦爵爷的老家扬州买了一只鸽子,花了十两银子。十两银子是个什么概念呢?在《红楼梦》里面,刘姥姥说过一句“名言”:二十两银子够庄稼人吃一年了。这只重金买回来的鸽子身形小巧,走路上瘾,把它搁地上,自个儿就不停地转圈圈,不把自己走死誓不罢休,所以平时要安排专人攥着它的脚,别真让它给走死了。到了晚上,就把它放到鸽群中,让它在鸽棚里走来走去,搅得那些嗜睡的鸽子都神经衰弱睡不了囫囵觉。这种鸽子被称之为“夜游”。
在齐鲁这片地界,养鸽子的人很多,但论养鸽子的专业程度,张公子称第二,没人敢称第一。这可是养鸽界身份的象征啊,张公子自己也觉得这么个称号也算是一种荣耀。公子嘛,都爱面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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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晚上,张公子正坐在书斋里,想着明天给鸽子们弄点啥好吃的,忽然,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叩门而入。
张公子一看,不认识。见到陌生人,第一反应就是哲学三问:你是谁?从哪来?要干啥?白衣少年回答说:“四处漂泊之人,姓名不值一提。只是听闻公子蓄养的鸽子最多,这也是我生平最爱,希望能观赏下您养的鸽子,一饱眼福。”
张公子一听大喜,人生难得一知已啊。于是赶紧把自己养的好鸽子都拿出Show了一把,只见那些鸽子,颜色各异,如同云霞锦缎般光彩照人。少年微笑着说:“传闻果然不虚啊,公子真是养鸽小能手,我恰好也养了一两只鸽子,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到我的鸽棚瞅一眼呢?”合着这位陌生访客不是来欣赏鸽子的,而是来斗鸽子的。张公子爱鸽如命,抵挡不住诱惑,也不怕是绑票或仙人跳啥的,屁颠屁颠跟着那少年就去了。
这是一个夜黑风高阴森恐怖的夜晚,白衣少年领着张公子往荒郊野外走,张公子走着走着就害怕了,想起了绑票的事,不由得放缓了脚步。少年彷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,就指着前面说:“坚持一下,再走几步,前面就是了。”又走了一段路,终于看见一座道院,院内仅有两间屋子。少年拉着他入内,院内没点灯,黑灯瞎火的。
少年站在院子里,嘬嘴一吹,学着鸽子叫了几声。忽然,不知从哪里飞出来两只鸽子,样貌跟普通的鸽子没啥差别,只是它们的羽毛是纯白色的。两只鸽子飞到屋檐上,边叫边斗,每扑一次,都要翻一个跟斗。人翻跟斗都挺新鲜的,何况是鸽子呢,这一看就是专业运动员,经过训练的。
少年一看表演的差不多了,你俩先到后台歇会儿。胳膊一挥,那两只鸽子便飞走了。少年又像刚才那样,嘬起嘴唇吹了几声,又飞来两只鸽子,一大一小,大的有鸭子那么大,小的才拳头那么大。这两只鸽子落在台阶上,大鸽子伸长了脖子,支棱着翅膀,转来转去,又叫又跳,而小鸽子则上下翻飞,叫声细碎,仿佛在回应大鸽子,也好像在跳某种奇怪的舞蹈。两人,不,两鸟,配合默契,轻重快慢,巧合节拍。
张公子从未见过如此有灵性的鸽子,不禁赞不绝口,自愧不如,于是便向那少年作了一揖,请求割爱。本来就是嘛,你大老远的把我喊过来,让我看,又不给我,什么意思嘛?专为馋人呐?少年开始不肯答应,张公子再三请求,苦苦哀求,少年只好招回原先的两只鸽子,对张公子说:“如果公子不嫌弃,就把这两只送给你吧,也算是你大老远跑过来的补偿吧。”
张公子很爱惜地接过来,捧在手心,仔细一瞅,这两只鸽子的眼睛映着月色,呈现琥珀色,通亮透明,中间的黑眼珠像玻璃球一样又圆又亮。掀开翅膀,胸前的肌肉晶莹剔透,里面的五脏六腑看得清清楚楚。张公子很惊奇,心里还不满足,还想讨要后来那对儿。
这是典型的人心不足啊,可见蒲松龄老先生取名是很讲究的,张公子叫“幼量”,就是说这个人没啥肚量,人品不咋滴。
少年说:“你是爱鸽之人,我同样也是,送你两只鸽子已经是最后的让步了。我还有两种鸽子没有拿出来Show给你看,你这个样子,我都不敢拿出来了。”
张公子不依不饶,像个女人撒娇磨人道:“哎呀,你就送给我嘛!不要辣么小气嘛!”
两个人正僵持不下,张家的仆人举着火把来找主人,怕他被绑票了。是啊,自家的熊孩子,深更半夜跟人跑了,家里人能不着急嘛。
张公子往来人的方向看了一眼,再转过头看这个少年,少年却化作了一只大白鸽子,像公鸡一样大,冲天而去,眼前的院落也消失了,不用多说,常见套路,一座坟墓,两棵柏树。
回家后,张公子把这两只鸽子看得很紧,非常爱惜,无微不至地养了两年,繁殖了三对,三只公的三只母的,就算亲朋好友来要,他也不给。
看来这张公子不仅肚量小,而且还护食,只许自己要别人的,别人要自己的就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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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公子他爹有一位做高官的朋友。一天,这位高官来他家串门。长辈来了,孩子都得过去拜谒一下,打个照面,混个脸熟,说不定以后还得靠人家提携呢。
这位高官也知道他朋友的这个儿子爱玩鸽子,就顺口问了一嘴:“你养了多少只鸽子啊?”因为对方是高官,张公子心存敬畏,不敢大声回答,支支吾吾的应付了几句就借机退了出来。
本来就是这么随口一问,结果张公子想多了。他猜想,这位高官伯伯是不是也爱养鸽子啊?送他几只吧,又不忍割爱,转念一想,人家位居高位,权势滔天,既然要把马屁拍响,便不能拿一般的鸽子应付,万一得罪了高官伯伯,以后还不得穿小鞋啊。于是,张公子便从六只白鸽中,精心挑选出来两只,用最精致的鸽笼装着送给了高官,自以为比赠送千金还要贵重。这么多亲朋好友索求都不给,见了高官主动赠送,看来,张公子不仅肚量小、护食,还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。
过了几天,张公子又见到了那位高官,张公子自己觉得很得意,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给他,他肯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了。可他心里想得美,高官却没有要感谢他的意思。张公子心里有些不痛快,就上前小心翼翼地问:“我先前送给您的两只白鸽,大人觉得怎么样?”要是真朋友,肯定会客气几句,说句谢谢。可那是高官啊,平时对下人说话颐指气使惯了,而且也没把张公子这个孩子当回事儿,顺口回答道:“还行,挺肥美,吃着挺香的。”
张公子震惊的说:“炖着吃了?”
高官回答:“嗯呐。”
张公子简直要疯了,痛心疾首地说:“这可不是普通的鸽子,乃是世间罕见的顶尖品种‘靼鞑’啊!”
高官细细回味了一下,随后慢悠悠地说道:“味道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。”是啊,“靼鞑”是啥咱也不知道,跟蛋挞是不是有关系?
张公子懊悔地回到家里。当天夜里,他梦到了那位白衣少年,他严厉地指责张公子道:“我原以为你是个爱鸽之人,这才把子孙都托付给你。万万没想到,所托非人,明珠暗投,致使我的子孙遭受锅煮油炸之祸啊!看来你并不是真正的爱鸽之人,现在我要把我的孩子们带走了。”说完,那少年化作白鸽,领着他家所剩的四只白鸽飞走了。
等到天亮醒来,张公子赶紧跑到鸽棚里一瞅,果不其然,鸽棚里的白鸽皆无影无踪。他后悔万分,自己也没心气儿养鸽子了,哀叹着把自己以前豢养的那些鸽子全都送给了亲朋好友,从此再也不养鸽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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蒲松龄老先生锐评道:任何东西,都会汇聚到爱好它们的人那里,所以叶公喜欢龙,真的龙就进了他的屋子;何况是学者文人渴求好友,贤君渴求良臣呢!唯独钱这东西,大家都喜欢,而能聚拢它的人特别少,可见鬼神也不喜欢贪婪的人,看见贪婪的人就生气,可看见痴心的人不生气。
下面两个故事可以与张公子赠鸽的事同博一笑:
故事一:仆人送鱼
从前,有一个朋友,给公子孙禹年送几条观赏用的红鲫鱼,家里没有脑瓜子灵光的仆人,就派一个老成持重的老仆人去送。
老仆人拎着鱼桶就去了,到了孙家门口,老仆人觉得孙家是大户人家,肯定讲究啊,于是把鱼桶里的水倒掉,找孙家的门房要了个盘子,把鱼码放整齐,这样好看啊,端着送了进去,等送到孙公子面前的时候,鱼早就死了。
孙公子看着朋友送来的鲫鱼,微笑着不说话,而是让下人把鱼蒸熟,赏给老仆人吃了。
酒足饭饱后,老仆人回去复命。主人问:“孙公子喜欢我们送去的鱼吗?”老仆人回答说:“特别喜欢。”主人又问:“何以见得?”老仆人说:“公子见到鱼,笑容满面,还蒸了几条犒赏我呢。”
主人听完非常惊讶,想着自己送的可是观赏用的红鲫鱼,根本就不是菜市场上卖的食用鱼啊,怎么会赏赐给下人吃呢?就生气地责备老仆人:“是不是你没有礼貌,惹公子生气了?”
老仆人着急了,连说带比划的辩解道:“到了公子家门前,我小心翼翼,生怕用水桶拎着不文雅,恭敬地找人家门房要了一个盘子,把鱼一条一条均匀地摆好了再端进去的,这还不周到吗?”
主人听他这么一说,差点儿没被气疯,也没法说他什么,直接就把这个老仆人解雇了。
故事二:高官喝茶
灵隐寺有一个和尚,特别好茶道,在他那里,不光茶好,连泡茶的器具都很讲究。
他珍藏的茶叶分好几等,去拜访他的客人,根据来人的身份贵贱,依等级泡不同的茶,典型的看菜下碟。
一天,寺里来了一位高官,和尚行礼拜见,态度十分恭谨,亲自取出上好的茶叶,用上好的茶具沏好进奉上去。他想着,高官喝完肯定会夸几句,毕竟自己的茶可不是一般的茶。
可大官喝完后,没什么反应。和尚一看,疑惑不解,就取出最上等的茶叶,沏好后进奉给高官,高官还是一句赞叹的话都没有。和尚急得忍不住了,向高官鞠躬请教道:“大人觉得这茶怎么样?”
那高官放下茶杯,说:“太烫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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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《鸽异》原文:
鸽类甚繁:晋有坤星,鲁有鹤秀,黔有腋蝶,梁有翻跳,越有诸尖,皆异种也。又有靴头、点子、大白、黑石、夫妇雀、花狗眼之类,名不可屈以指,惟好事者能辨之也。
邹平张公子幼量癖好之,按经而求,务尽其种。其养之也,如保婴儿:冷则疗以粉草,热则投以盐颗。鸽善睡,睡太甚,有病麻痹而死者。张在广陵,以十金购一鸽,体最小,善走,置地上,盘旋无已时,不至于死不休也,故常须人把握之;夜置群中使惊诸鸽,可以免痹股之病,是名“夜游”。齐鲁养鸽家,无如公子最;公子亦以鸽自诩。
一夜坐斋中,忽一白衣少年叩扉入,殊不相识。问之,答曰:“漂泊之人,姓名何足道。遥闻畜鸽最盛,此亦生平所好,愿得寓目。”张乃尽出所有,五色俱备,灿若云锦。少年笑曰:“人言果不虚,公子可谓养鸽之能事矣。仆亦携有一两头,颇愿观之否?”张喜,从少年去。月色冥漠,旷野萧条,心窃疑俱。少年指曰:“请勉行,寓屋不远矣。”又数武,见一道院仅两楹,少年握手入,昧无灯火。少年立庭中,口中作鸽鸣。忽有两鸽出:状类常鸽而毛纯白,飞与檐齐,且鸣且斗,每一扑,必作斤斗。少年挥之以肱,连翼而去。复撮口作异声,又有两鸽出:大者如鹜,小者裁如拳,集阶上,学鹤舞。大者延颈立,张翼作屏,宛转鸣跳,若引之;小者上下飞鸣,时集其顶,翼翩翩如燕子落蒲叶上,声纸碎类鼗鼓;大者伸颈不敢动。鸣愈急,声变如磬,两两相和,间杂中节。既而小者飞起,大者又颠倒引呼之。张嘉叹不已,自觉望洋可愧。遂揖少年,乞求分爱,少年不许。又固求之,少年乃叱鸽去,仍作前声,招二白鸽来,以手把之,曰:“如不嫌憎,以此塞责。”接而玩之,睛映月作琥珀色,两目通透,若无隔阂,中黑珠圆于椒粒;启其翼,胁肉晶莹,脏腑可数。张甚奇之,而意犹未足,诡求不已。少年曰:“尚有两种未献,今不敢复请观矣。”
方竞论间,家人燎麻炬入寻主人。回视少年,化白鸽大如鸡,冲霄而去。又目前院宇都渺,盖一小墓,树二柏焉。与家人抱鸽,骇叹而归。试使飞,驯异如初,虽非其尤,人世亦绝少矣。于是爱惜臻至。
积二年,育雌雄各三。虽戚好求之,不得也。有父执某公为贵官,一日见公子,问:“畜鸽几许?”公子唯唯以退。疑某意爱好之也,思所以报而割爱良难。又念长者之求,不可重拂。且不敢以常鸽应,选二白鸽笼送之,自以千金之赠不啻也。他日见某公,颇有德色,而其殊无一申谢语。心不能忍,问:“前禽佳否?”答云:“亦肥美。”张惊曰:“烹之乎?”曰:“然。”张大惊曰:“此非常鸽,乃俗所言‘靼鞑’者也!”某回思曰:“味亦殊无异处。”
张叹恨而返。至夜梦白衣少年至,责之曰:“我以君能爱之,故遂托以子孙。何以明珠暗投,致残鼎镬!今率儿辈去矣。”言已化为鸽,所养白鸽皆从之,飞鸣径去。天明视之,果俱亡矣。心甚恨之,遂以所畜,分赠知交,数日而尽。异史氏曰:“物莫不聚于所好,故叶公好龙,则真龙入室,而况学士之于良友,贤君之于良臣乎?而独阿堵之物,好者更多,而聚者特少,亦以见鬼神之怒贪,而不怒痴也。”向有友人馈朱鲫于孙公子禹年,家无慧仆,以老佣往。及门,倾水出鱼,索柈而进之,及达主所,鱼已枯毙。公子笑而不言,以酒犒佣,即烹鱼以飨。既归,主人问:“公子得鱼颇欢慰否?”答曰:“欢甚。”问:“何以知?”曰:“公子见鱼便欣然有笑容,立命赐酒,且烹数尾以犒小人。”主人骇甚,自念所赠,颇不粗劣,何至烹赐下人。因责之曰:“必汝蠢顽无礼,故公子迁怒耳。”佣扬手力辩曰:“我固陋拙,遂以为非人也!登公子门,小心如许,犹恐筲斗不文,敬索柈出,一一匀排而后进之,有何不周详也?”主人骂而遣之。
灵隐寺僧某以茶得名,铛臼皆精。然所蓄茶有数等,恒视客之贵贱以为烹献;其最上者,非贵客及知味者,不一奉也。一日有贵官至,僧伏谒甚恭,出佳茶,手自烹进,冀得称誉。贵官默然。僧惑甚,又以最上一等烹而进之。饮已将尽,并无赞语。僧急不能待,鞠躬曰:“茶何如?”贵官执盏一拱曰:“甚热。”此两事,可与张公子之赠鸽同一笑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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